ISE14/20-21

• 過去10多年科技發展一日千里，全球各地紛紛藉此發展遠程醫療服務。^{1註釋符號代表遠程醫療(telehealth)和電子健康(eHealth)及遙距醫療(telemedicine)等詞意思相近，世界各地的衞生當局會交替使用。視乎各地醫療界別應用資訊及通訊科技的程度和所提供的服務範圍，該等用詞的實際定義大同小異。為簡明起見，本期《資訊述要》通篇使用"遠程醫療" (telehealth)一詞。} 遠程醫療透過資訊及通訊科技，遙距提供各種醫療和醫療相關服務(包括治理病人、向醫護人員和病人進行教育工作、健康資訊服務，以及向病人發放自我照顧信息)，並讓醫護人員更方便地提供上述服務。^{2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EJM Catalyst (2018)。}
• 在近期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爆發的契機下，各地均加快步伐開展及/或擴展遠程醫療服務。疫情期間，使用遠程醫療的醫護人員無需直接接觸病人，有助減低毒病傳播風險。醫生亦可利用遠程醫療，遙距識別2019冠狀病毒病疑似患者及照顧居家檢疫人士。
• 由於香港的公私營醫療機構均提供便捷的服務，市民慣於在身體不適時親身求醫，以致遠程醫療服務的發展一直裹足不前。儘管遠程醫療服務因疫情爆發開始普及，但若要持續發展，實有賴政府作出堅實支持，並獲得醫療服務機構和病人普遍接受。^{3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ealth Advances (2020)。}
• 本期《資訊述要》首先簡介遠程醫療服務的涵蓋範圍和裨益，以及全球發展趨勢，繼而論述本港遠程醫療服務的發展概況，以及影響其發展的因素。由於新加坡近年積極推動發展遠程醫療，本文亦探討當地的相關經驗，以資參考。

遠程醫療服務概況

• 各地遠程醫療服務的涵蓋範圍雖不盡相同，但大致包括下述元素，即(a)遙距醫療/遙距診症 - 醫療專業人員為病人遙距診症及/或在同輩之間給予支援；(b)遠程監察 - 醫護人員遙距監察病人的臨床數據，並據此提出意見和介入治療；及(c)遙距支援 - 醫護人員透過網上服務提供建議或資訊，支援病人及/或照顧者。
• 透過遠程醫療，病人(尤其是居於偏遠地方及弱勢社群的病患者)所獲得的醫療服務及護理知識/資訊，無論就方便程度、質素、效率及成本效益而言，均可更臻完善。此外，遠程醫療可提高病人的自我護理能力，而病人及照顧者亦因為掌握更多有關健康教育和治療方案的資訊，對護理自己或病患者的信心大增。^{4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6)。} 因人口老化對醫療系統造成的負擔，更可望藉應用遠程醫療服務得以紓緩。^{5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2020)。}
• 鑒於預期可帶來上述益處，不少地方在2010年代起已着手為發展及推行遠程醫療服務，制訂專門政策或計劃。根據世界衞生組織最近一次在2015年進行的調查，58%的受訪成員國表示已制訂有關電子健康/遠程醫療的政策或策略。^{6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6)。} 例如，新加坡作為亞洲區內遠程醫療服務的先驅者，自2010年代中期一直策導遠程醫療的發展，除制訂相關指引外，更完善有關規管制度。^{7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ealth Advances (2020)。} 澳洲政府亦於2012年推出遠程醫療先導計劃(Telehealth Pilots Programme)，向選定的遠程醫療服務項目提供資助，為擴大其應用範圍拓展機遇。^{8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Health (2014)。} 另外，英格蘭國民保健服務(National Health Service)在2015年推行科技提升護理服務計劃(Technology Enabled Care Services programme)，支持及鼓勵應用創新科技，改善醫療服務的效果。^{9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HS (undated)。, 10註釋符號代表全球各地發展遠程醫療的成果不一。部分地方遠程醫療服務的發展相對落後，受制於多項因素，包括缺乏財政支援、缺乏接受過相關訓練的醫療人員，以至資訊及通訊科技基礎設施和規管框架有不足之處。請參閱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6)。}

香港的發展

• 醫院管理局("醫管局")早在1998年已開始透過視像會議，為居於安老院舍的病患者提供遙距診症服務，以取代老人外展服務或診所為本的傳統服務。雖然遙距診症服務計劃帶來不少益處(如減省醫療開支、更便利病人使用，以至減少急症室就診人次)，但醫管局直至最近仍只是有限度提供該等服務。^{11註釋符號代表一些學術研究顯示，研究中受訪病人只有少數曾使用相關服務。若他們所憂慮的安全、保安及通訊等問題得以解決，該等病人樂於以更便捷的方式接受醫療服務。請參閱Hui, E. (2008) 及Kung, K. et al. (2016)。}
• 由於爆發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醫管局擴大遙距診症服務的應用範圍至涵蓋一些其他病人，例如精神科病人或需要覆診的病人。專職醫療人員亦一直利用視像會議，跟進病人療程，或透過醫管局的"HA Go"流動應用程式，支援病患者的康復過程。^{12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Food and Health Bureau (2020)。} 此外，私營醫療機構據報亦已增加使用遙距方式診症。部分私家醫院或診所為減低2019冠狀病毒病的感染風險，選擇向現有病人(尤其是普通疾病的患者)提供遙距診症服務。^{13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2020)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020c)。}
• 本港遙距診症服務的發展潛力，或可從2020年5月一項長者對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及遙距診症看法的調查窺見。^{14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Lingnan University (2020)。} 在638名55歲或以上的受訪者中，61.3%表示若相關技術發展成熟，他們願意或非常願意嘗試由醫生以視像方式問診。擁有大專或以上教育程度受訪者的接受程度(比例為70.6%)，高於擁有中學或以下教育程度者(比例為55.2%)。長者對遙距診症服務的接受程度頗高，顯示在疫情之下，這全新服務模式可作為治理較年長病患者的可行方案，以減低其感染風險。
• 香港醫務委員會在2019年12月發出"遙距醫療實務道德規範指引"(Ethical Guidelines on Practice of Telemedicine)，為有意提供遠程醫療服務的醫生提供指引。^{15註釋符號代表"遙距醫療實務道德規範指引"中所指的"遠程醫療"，涵蓋林林總總遠程醫療服務，包括遙距診症、遠程監察，以及透過電訊系統向市民發放服務資訊及/或健康教育信息。請參閱The Medical Council of Hong Kong (2019)。} 該指引載列若干通則，供選擇以遠程醫療取代傳統模式診治病人及/或提供醫療意見的醫生參考。該指引亦提醒醫生，他們須就決定是否適宜以遠程醫療診治病人，負起全部責任。基於這個原因，加上當局至今仍未訂出應用遠程醫療的具體細節和標準，不少私家醫生對是否提供遠程醫療服務取態審慎。社會上因而有建議，要求政府明確界定遠程醫療服務適用於哪些特定類別病患，^{16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ong Kong Trade Development Council (2020)、Mayer Brown (2020)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020a)。} 但政府尚未就此作出回應。
• 儘管如此，政府最近已制訂政策方針，鼓勵在醫療層面應用創新科技。相關措施包括：(a)探討如何透過"HA Go"流動應用程式，在病人護理方面，更廣泛應用遠程醫療服務；(b)制訂智慧醫院措施，優化服務病人的流程，例如計劃設立採用流動及物聯網技術為實時數據基礎的智慧病房；及(c)在2019年12月推出大數據分析平台，支援醫療相關研究項目。^{17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Food and Health Bureau (2019)及GovHK (2020)。}
• 總觀而言，香港遠程醫療服務發展被指在多方面落後於人，例如政府尚未就使用新科技提供醫療服務訂立規管框架，以及醫療服務機構沒有以開放態度採用創新醫療方法照顧病人。因此，社會上一直有呼聲要求政府及相關衞生當局，帶頭規劃和支援本港發展遠程醫療服務的工作。^{18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Health Advances (2020)、Hong Kong Trade Development Council (2020)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020b)。}

新加坡的發展

• 新加坡政府自2010年代中期已策導遠程醫療服務的發展。面對人口老化及非傳染病帶來日益沉重的醫療負擔，當局期望藉遠程醫療為民眾提供更便捷和更高質素的醫療服務。新加坡政府的取態是全方位作出協調，一方面完善醫療規管框架，以涵蓋遠程醫療服務，並便利服務機構開發創新的遠程醫療方案，另一方面，當局亦引入便利措施，鼓勵醫療專業人員和病人採用遠程醫療服務。

規管框架

• 2015年1月，衞生部發出全國遠程醫療指導方針(National Telemedicine Guidelines)，就遠程醫療服務4個範疇的最佳作業方式提供沒有法律約束力的指引，包括：(a)臨床醫療標準與效果；(b)人力資源；(c)服務機構的組織架構；及(d)技術與設備。此舉旨在引導醫療服務機構，發展和提供安全優質的遠程醫療服務。^{19註釋符號代表根據指導方針，遠程醫療服務分為4大類別，即(a)現場與遠程醫療專業人員進行遙距協作；(b)醫療專業人員與病人或照顧者遙距互動，進行遠程治療；(c)遠程監察病人的生物醫學和其他數據；及(d)透過網上服務，為病人或照顧者提供遙距支援。指導方針主要就首3類涉及資訊及通訊科技臨床應用的遠程醫療服務作出規管。請參閱Ministry of Health (2015)。}
• 2018年，衞生部進一步推出監管沙盒計劃^{20註釋符號代表監管沙盒指特定界別規管當局所設置的框架，讓私營企業可在受監管(例如獲得特別豁免，或在特定時限免受若干限制)的環境下，實地進行小規模的創新項目測試。該概念率先在金融界別付諸實行，推動以新科技發展創新金融服務。請參閱CGAP (2017)。} (即發牌實驗和調適機制計劃(Licensing Experimentation and Adaptation Programme) ("LEAP計劃"))，旨在引入遠程醫療服務機構規管制度之前，推動業界在安全和受監管的情況下，發展嶄新醫療服務。在LEAP計劃下，衞生部與服務機構合作，試驗各種遠程醫療服務及相關業務模式，務求(a)更準確掌握所涉及的風險；及(b)規劃適切的緩解措施，保障病人利益。另一方面，參與計劃的服務機構亦得以早着先機，符合有關保障病人安全的要求，順利適應最終實施的規管制度。
• 參與LEAP計劃的服務機構據報約有11家，當中包括一些在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期間使用量大增的主要遙距診症平台。^{21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Frontiers (2020)。} 衞生部已計劃在2022年年底或之前，根據新訂立的《醫療保健服務法》(Healthcare Services Act)，就遠程醫療服務機構引入發牌制度。^{22註釋符號代表有別於現時以處所為本的發牌方式，將於2021年生效的《醫療保健服務法》以服務為本的發牌方式規管醫療服務機構，把醫療界別的新興創新服務(如遠程醫療服務)納入監管。}
• 作為新加坡藥品和醫療儀器監管機構的衞生科學局(Health Sciences Authority)，於2019年發出遠程醫療產品規管指引(Regulatory Guideline for Telehealth Products)，加強保障病人安全和利益。該指引旨在釐清須作為醫療儀器受規管的遠程醫療產品類別，以及相關的規管方式和要求。根據該指引，受規管的遠程醫療產品包括擬用於醫療目的(例如檢測、診斷、監察及治療疾病)的硬件設備、軟件及流動應用程式。

免費網上培訓課程

• 衞生部為醫療專業人員提供免費網上培訓課程，指導他們在確保病人安全和福祉的前提下，設計和提供遠程醫療服務。截至2020年4月，據報已有955位醫療專業人員完成課程。^{23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The Straits Times (2020)。}

疫情期間的便利措施

• 在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期間，衞生部藉提供遠程醫療服務，讓病人無需親身到診所就診。自2020年4月起，當局准許20種指定慢性疾病病人在特定期間，以社保援助計劃津貼(Community Health Assist Scheme subsidies)^{24註釋符號代表根據社保援助計劃，所有新加坡公民在參與計劃的普通科醫生和牙科診所應診時，均可獲得醫療及/或牙科護理補貼。補貼金額分級制，並按公民的家庭收入或無收入家庭每年的住屋租金估值釐定。} 及保健儲蓄存款(MediSave savings)^{25註釋符號代表保健儲蓄計劃為全國醫療儲蓄計劃。中央公積金計劃的成員可將部分收入撥入該計劃，以應付他們及其家屬日後的醫療開支。}，支付核准私營醫療服務機構透過遙距診症進行定期覆診的診金。另一方面，政府協助中小型醫療企業，於疫情期間提供遙距服務。自2020年5月起，衞生部資助合資格醫療服務機構採購預先批核的特定遙距診症服務方案。

結語

• 發展遠程醫療服務有不少潛在好處，除了為病人提供更便捷服務外，亦有助提高醫療服務的質素、效率和成本效益。由於人口老化和疫症爆發，市民對醫療服務的需求持續殷切，遠程醫療不啻為紓緩問題的良方。可是，在爆發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之前，香港發展遠程醫療服務的步伐一直緩慢。
• 儘管疫情之下近期遙距診症的使用率有所增加，但推動遠程醫療服務的長遠發展，仍有賴政府加強各方面的工作，包括為醫療界的科技應用訂立更明確的規管框架和指引、鼓勵服務機構研發創新方案，以及鼓勵醫療專業人員和病人踴躍採用。
• 相比之下，新加坡自2010年代中期已積極策導遠程醫療服務的發展。在明確指導方向和周全規管框架相輔相成之下，當地政府已就提供適切的遠程醫療服務制訂清晰指引，並借助監管沙盒計劃，試驗各種創新服務方案，更藉完善醫療界別的規管制度，把遠程醫療服務納入其中。此外，政府還提供誘因，鼓勵醫療服務機構和病人使用新的遠程醫療服務。

立法會秘書處
資訊服務部
資料研究組
鄭慧明
2021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