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E16/20-21

• 精神健康是身心健康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精神健康不僅是指沒有精神紊亂或精神失常，而是一種個人健康狀態，能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能應對正常生活壓力、能有效率地工作，以及能為其社區作出貢獻。^{1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WHO (2018)。} 因此，推廣、保障和恢復精神健康，在全球各地備受個人、社區和社會重視。
• 然而，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肆虐，全球大部分地區的精神健康服務被迫中斷。^{2註釋符號代表根據世界衞生組織在2020年6月至8月進行的一項調查，在全球130個接受調查的國家中，93%國家所提供的重要精神健康服務受到2019冠狀病毒病的影響。請參閱WHO (2020)。} 此外，疫情亦為民眾帶來健康欠佳、失業和社會孤立等種種壓力，導致整體精神健康狀況惡化。為盡量減輕疫情帶來的影響，聯合國建議各地政府應(a)採取全社會方針，以推廣、保障和關注精神健康；(b)確保廣泛提供緊急精神健康和心理支援；及(c)為未來制訂精神健康服務策略，以支援民眾從2019冠狀病毒病中復原。^{3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the United Nations (2020)。}
• 在香港，政府以綜合方式推廣精神健康，包括預防、及早識別、適時介入和復康。在2017年，政府完成了最新的精神健康政策檢討工作，並成立精神健康諮詢委員會，協助政府推出各項加強精神健康服務的新措施。隨着香港發生社會事件，加上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爆發，多項調查均顯示市民的精神健康狀態每況愈下。舉例而言，香港大學在2020年2月至7月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36%的受訪者有創傷後壓力症和抑鬱症的徵狀；^{4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香港大學(2020年)。} 另一項由獲政府支持的"精神健康月"籌備委員會進行的調查顯示，香港人的精神健康指數為2012年以來最低。^{5註釋符號代表"精神健康月"由勞工及福利局聯同多個政策局/部門、公營機構及非政府機構合辦，而該委員會的宗旨，是加深公眾對精神健康的認識。在社會事件發生後，該委員會於2020年年初進行了多一次調查。請參閱GovHK (2019a)，SCMP (2020) 及The Standard (2020)。} 具體而言，平均得分跌至45.12分，低於52分的合格分數。鑒於社會整體壓力日增，有人認為政府應加強推行更多具針對性的措施，恢復市民的精神健康。
• 英國英格蘭以精神健康護理的創新者稱著^{6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OECD (2012)。}，在促進精神健康方面制訂了一套全面而具前瞻性的精神健康政策。多年來，英格蘭的自殺率(作為當地民眾精神健康失調普遍程度的其中一項指標)在已發展地區中一直處於較低水平^{7註釋符號代表舉例而言，英格蘭2016年的自殺率為每10萬人7.3宗，低於澳洲(12.1宗)、美國(14.0宗)和韓國(24.6宗)。請參閱OECD (2019)。}。為應付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帶來的精神健康問題，英格蘭一直推出多項創新措施及加強支援服務。本期《資訊述要》首先概述香港的精神健康政策和最新發展，尤其是當中預防和及早發現方面的社區支援服務。隨後會討論英格蘭在疫情中推廣精神健康的經驗和所採取的措施，或可供香港借鑒。

香港

• 在香港，食物及衞生局負責統籌由各相關政策局／部門及社區內其他持份者(例如非政府機構)，為有精神健康需要的人士提供各項跨專業及跨界別服務。^{8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Legislative Council Secretariat (2020)。} 醫院管理局是為精神病患者提供醫療服務的主要機構，而社會福利署("社署")則為不同類別人士(例如出院的精神病患者和懷疑有精神健康問題的人士)提供地區為本的社區支援服務。在2019-2020年度，醫院管理局和社署用於精神健康服務的總開支預算約為60億港元，相當於本地生產總值的0.2%。^{9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Food and Health Bureau (2020b) 及Legislative Council Secretariat (2020)。}
• 過去一年，社會上的整體壓力與日俱增；為此，政府邀請若干非政府機構，透過其非恆常精神健康計劃，為因受社會事件及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影響而有精神健康需要的人士提供免費服務。^{10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Food and Health Bureau (2020c)。} 2020年7月，政府推出名為"陪我講Shall We Talk"的全港精神健康推廣及公眾教育計劃，目的是推廣精神健康及消除對有精神健康需要人士的負面標籤。除一系列宣傳活動外，政府更推出了一站式網站，為市民提供豐富的相關資訊(例如知識分享和求助渠道)。為協助學生準備重返校園生活，教育局已為學校教職員舉辦約20個地區工作坊，提升他們為學生提供情緒支援的能力。^{11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Education Bureau (2020)。}
• 然而，由於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曠日持久，令人關注到香港用於精神健康服務的資源是否足夠，^{12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Legislative Council Secretariat (2020)。} 當中不僅涉及醫療服務，也涉及社區護理服務。^{13註釋符號代表申訴專員公署在檢視社署的精神健康服務時，建議加強社區支援服務，例如加強與社區內其他服務機構合作。請參閱Office of The Ombudsman (2018)。} 有人建議政府應增加撥款，加強精神健康服務，^{14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香港01(2020年)。} 亦有一些人士特別關注到，某些特定組群在疫情期間可能更容易受到精神健康問題困擾。^{15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團結香港基金(2020年)。} 由於社交距離的限制，有人建議社會上應更廣泛地應用創新科技，以接觸有需要的人士。^{16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經濟日報(2020年)。} 最近，行政長官在2020年施政報告中宣布，政府會在禁毒基金下提供為數3億港元的額外資源，加強於社區支援有需要的市民，並提高市民對精神健康的關注。^{17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2020 Policy Address (2020)。} 精神健康諮詢委員會正積極籌備有關工作，具體細節有待公布。

英國英格蘭

• 在英格蘭，衞生及社會關懷部(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Social Care)負責制訂精神健康政策，並協調各部門及其他持份者(如地方當局)的工作，而精神健康服務則主要由英格蘭國民保健署(National Health Service England)提供。^{18註釋符號代表當地設有醫療服務機構委託小組(Clinical commissioning groups)(由全科醫生組成的小組)，負責在地方層面委託機構提供精神健康護理服務。請參閱NHS (Undated) Clinical commissioning groups (CCGs)。} 國民保健署於2019年發布《精神健康實施方案》(Mental Health Implementation Plan)，就提供精神健康服務提出為期5年的願景，明確訂下各項精神健康護理目標，並強調通過數碼創新科技達至多項目標，當中包括提供更個人化的護理服務。在2019-2020年度，用於精神健康服務的全國開支為133億英鎊(1,330億港元)，^{19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HS (Undated) NHS Mental Health Dashboard。} 相當於其國內生產總值的0.6%。與許多其他地方的情況相若，在2019冠狀病毒病爆發及隨後實施封鎖後，民眾在社會孤立、喪失工作和摯親離世等連串衝擊下，承受的壓力持續上升。有見及此，英格蘭已即時採取行動，額外撥款920萬英鎊(9,200萬港元)予精神健康機構，加強其支援服務，並在其後推出多項措施，當中不少與聯合國所建議的全社會方針一致。下文將討論這些措施的內容。

針對目標組群的預防措施

• 根據聯合國的資料顯示，年輕人在是次危機當中出現精神健康問題的風險較高。為讓教師掌握更多關乎精神健康的知識和技巧，英格蘭推出了名為"安心返校"(Wellbeing for Education Return)的全國計劃，以便在學生於2020年9月復課後提供支援。在該計劃下，(a)政府為學校制訂一套培訓教材，特別着重對疫情爆發的情緒反應；(b)政府向地方當局提供額外撥款，聘請精神健康護理專家為學校編訂校本教材，及為學校提供意見/支援，為期6個月；以及(c)規定每所學校須提名一名教職員接受培訓，負責統籌校內的精神健康推廣工作。^{20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GovUK (2020b) 及SESLIP (2020)。} 自2020年9月起，精神健康教育是所有中小學的必修科目，^{21註釋符號代表精神健康教育是健康教育課程的其中一部分。請參閱GovUK (2020c)。} 而"安心返校"計劃有助補充新課程的內容。
• 在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期間，醫護人員處於為社會提供醫療支援的最前線，不但承受沉重的工作壓力，更面對感染風險。有見及此，國民保健署擴展其輔導服務，不但主動提供外展評估服務，以收預防之效，^{22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HS (2020c)。} 更致力改善員工福利，包括提供彈性工作安排、免費泊車、茶水間免費提供飲品等，以維持員工士氣。除醫護人員外，疫情亦可能對其他界別的員工造成精神問題，尤其是在各行業廣泛採用在家工作安排的情況下，員工面對的精神困擾更甚。在英格蘭西部，當地政府推出"奮力工作"(Thrive at Work)計劃，為不同層級的員工提供職場支援。舉例而言，為中小型企業(即員工人數不超過250人的企業)的管理人員提供精神健康管理技巧培訓，同時為一般員工提供認識自殺先兆培訓，鼓勵同事之間互相照應。^{23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The West of England (2020b)。}

多管齊下及社區為本的關懷和支援服務

• 英格蘭致力推廣藝術活動和烹飪等休閒活動，作為非醫療的介入(稱為社會處方/社區轉介治療)，以應對因2019冠狀病毒病爆發而引致的孤獨感，同時改善民眾的心理健康。在這背景下，社會處方國家學院(National Academy for Social Prescribing)(專責促進社會處方的國家機構)與地方機構共同推出多項新措施，支援民眾與社區保持聯繫，^{24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GovUK (2020a)。} 當中包括與足球球會合作，鼓勵球迷談論自己的精神健康狀況，積極融入比賽活動，以及與藝術中心合作，緩減長期病患者的社會疏離感。
• 鑒於2019冠狀病毒病持續為當地帶來壓力，政府在2020年9月提供額外撥款，在社區加強預防自殺計劃和喪親支援。^{25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HS (2020d)。} 當地政府致力推廣及早發現的工作，期望盡早找出潛在的精神健康問題；這項工作的其中一環，是為某些專業服務人員(例如理髮師)免費提供精神健康急救培訓，希望他們能與"顧客"交談，並在發現精神問題徵兆時，引導他們接受所需支援。另一方面，某些地區設有專職聯絡員(suicide bereavement liaison officers)，專責開解受親友自殺問題困擾的人士^{26註釋符號代表他們一般經警方及/或醫護人員的轉介，以提供支援。請參閱GovUK (2019)。}，為他們提供情感和實際支援。
• 由於2019冠狀病毒病的高傳染性，令若干面對面的精神健康服務被迫中斷，民眾深受社會疏離感折騰，英國一些地方遂透過更廣泛地應用數碼環境，加強提供精神健康支援服務。舉例而言，在什羅普郡(Shropshire)，所有16歲及以上居民均可免費使用名為"協力同心"(Togetherall)的網上社區平台。該平台由已受訓的專業人士每日24小時監察，^{27註釋符號代表當地居民必須以郵遞區號和電郵地址註冊才能進入該平台。請參閱Shropshire Council (2020)。} 讓參加者以小組/個人形式，匿名抒發感受和互相溝通。^{28註釋符號代表若發現有人在平台上有某些異常行為(例如使用極端措辭)，專業人員會隨即作出回應，並會提升支援級別。請參閱Togetherall (2020)。} 此外，該平台上還設有各種工具/資源(例如自修課程和自我評估工具)，令他們能夠為自己提供自我情感支援。

提供更多人力資源應對需求，冀從2019冠狀病毒病中復原

• 根據當地政府進行的精神健康監測報告，在2020年6月放寬封鎖限制後，民眾的焦慮和抑鬱水平均有改善跡象。^{29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GovUK (2020e)。} 然而，隨着2020年11月宣布第二次全國封鎖，有人促請政府提供更多的精神健康支援服務。^{30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Mind (2020)。} 考慮到疫情長遠可能會對公眾精神健康造成不利影響，英國政府已承諾增加人手，持續支援精神健康服務。舉例而言，政府向一間慈善機構提供額外撥款，加強為社工提供精神健康護理培訓。在此措施下，相關社工人數預計會增加60%，在未來3年能服務至少1萬名使用者。同時，國民保健署正增聘500名社會處方聯繫員^{31註釋符號代表平均而言，他們會在3個月內與病人見面約6至12次(視其需要而定)。請參閱NHS (Undated) Social prescribing - 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social prescribing link workers)(或稱社區聯繫人(community connectors))，負責將病人與社區團體聯繫起來，協助他們發展技能、建立人際關係及培養抗逆能力。^{32註釋符號代表請參閱NHS (2020b)。} 預計新增的人手每年可為額外125 000人提供個人化支援。

結語

• 精神健康是身心健康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隨着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爆發，各地都必須加強支援精神健康服務，以應對公眾精神健康危機。在疫情下，香港市民的精神健康亦有惡化跡象。就此，政府邀請若干非政府組織為市民提供免費服務，並推出"陪我講Shall We Talk"計劃。以精神健康護理創新者稱著的英國，採用積極的全社會方針應對公眾精神健康問題。英國一方面針對不同的目標群組，例如學生、醫務人員等，推出額外的支援措施，另一方面則透過提供精神健康急救培訓等方式，協助社區及早發現潛在的精神健康問題。當局亦建立了數碼平台，讓民眾能夠在專業人士的監察下抒發感受，並因應2019冠狀病毒病可能產生的長遠影響，增加人手支援。這些措施或可供香港在制訂緩減市民焦慮和抑鬱情緒的策略時作參考。

立法會秘書處
資訊服務部
資料研究組
鍾浩邦
2021年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