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針對非法改裝車輛的規管措施

• 非法改裝車輛("非法改車")近年於香港日益猖獗，通常涉及改動車輛引擎及/或車輛排氣裝置，產生高聲浪噪音，而該等非法改車均與超速駕駛甚或非法街頭賽車活動密不可分。非法改車不僅對道路安全構成威脅，過量噪音亦對附近居民構成滋擾，特別是深宵時分。雖然警方未有專為非法改車備存執法數字，但是與其相關的噪音投訴，已由2011年的1宗激增至2021年的29宗。^{1註釋符號代表由環境保護署("環保署")於2022年7月26日應要求所提供的最新數字。}
• 根據《道路交通(車輛構造及保養)規例》(第374A章)，未經運輸署事先批准，司機不得擅改汽車首次登記時訂明的原本規格(如引擎及用以減低噪音排放的滅聲器)。可是，由於私家車通常在首次登記後的第6年才開始需要接受年檢，因此除非它們在臨時路障行動中被警方發現非法改裝，否則難以識別車輛有否經過改裝。此外，論者認為非法改車的最高罰款10,000港元及監禁6個月略嫌溫和，社會上有更多聲音要求當局加強執法及提高阻嚇力。^{2註釋符號代表星島日報(2021)及am730(2022)。}過去5年，立法會曾至少4次討論非法改車的議題。^{3註釋符號代表2022年2月，立法會交通事務委員會將有關非法改車問題轉介政府"作初步回應，之後再考慮進一步的處理"。然而，至今尚未接獲政府的正式回覆。請參閱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2019)、環境事務委員會(2018、2021)及交通事務委員會(2022)。}
• 綜觀全球，鑒於道路交通安全及環境的關注，不少先進大都會(如倫敦、巴黎及紐約)近年已加強規管非法改車。^{4註釋符號代表採取的規管措施包括：(a)歐盟國家更頻密進行車檢；(b)紐約將針對非法改車的執法範圍由車主擴大至車房；(c)多倫多施加更嚴厲的罰則；及(d)倫敦和巴黎應用創新器材(即聲學相機)以偵測發出噪音車輛。請參閱 Global News (2019)、European Parliament (2021)、New York State Governor (2021)、CBC (2021)、le News (2021)、GovUK (2022)及The New York Times (2022)。} 亞洲方面，新加坡自2012年起便採取多管齊下的措施，對香港或有一定參考價值，因為這兩個城市皆人煙稠密，亦面對相似的交通問題。本期《資訊述要》首先回顧本港車輛改裝規管的發展情況，然後檢視新加坡的相關措施。

• 非法改車構成的道路風險及不良健康影響：非法改車是許多城市面對的新問題，這不僅因為許多司機於非法改裝後作出魯莽行為(如超速駕駛)，威脅道路安全，亦由於該等車輛發出的噪音滋擾附近居民。經改裝的排氣喉或引擎發出的噪音水平，據報最高可達113分貝(與雷鳴或搖滾音樂會相若)，幾為世界衛生組織建議的最高夜間噪音水平(40分貝)的3倍。經常暴露於道路交通噪音中，或會造成不良健康風險(包括睡眠障礙、憂慮及心血管疾病等)，當中以兒童及長者最受影響。^{5註釋符號代表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0)及The Times (2022)。}
• 香港對非法改車問題的關注：根據運輸署的資料，涉及"損壞或危險車輛"及"狂亂/危險駕駛"而引致的道路交通意外的車輛數目，於過去10年間躍增81%至2021年的58輛。^{6註釋符號代表損壞/危險車輛亦可包括性能欠佳的舊車。請參閱運輸署(歷年)。}至於非法改車引發的噪音滋擾，大多與午夜非法賽車或超速駕駛息息相關，特別是在西九龍快速公路、龍翔道、薄扶林道和西沙路等熱門地點。由是故，與"非法車輛改裝、超速駕駛或賽車"相關的噪音投訴數量顯著增加，由2011年至2015年期間的年均不過數宗，躍增至最近兩年的年均約30宗(圖1)。同樣地，因發出過量噪音而須在"車輛檢驗令"下接受強制車檢的車輛數目，在過去5年間急增60%至2021年的473輛。^{7註釋符號代表由運輸及物流局和環保署於2022年7月應要求所提供的最新數字。運輸署備存自2017年起有關就造成過量噪音車輛而發出車輛檢驗令的數字。請參閱東方日報(2009)、香港01(2019)、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016)及運輸署(歷年)。}
  根據環境保護署("環保署")於十年前的委託研究，估計2012年有多達856 100人或14%的本地成年人受到道路交通噪音煩擾，當中38%的人士更"在夜間受到不良影響"或"睡眠嚴重受干擾"。因此，非法改車構成的交通噪音已成為香港日益關注的問題。2019年至2022年期間，幾乎全港18個區議會均曾廣泛討論這個議題，為數不下46次。^{8註釋符號代表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Department (2012)、深水埗區議會(2022)及九龍城區議會(2022)。}
  圖1 ── 本地非法改裝車輛的相關噪音投訴
  
  註： 環境保護署、運輸署、路政署和房屋署接獲的投訴。
  數據來源：環境保護署。
• 現行規管：根據《道路交通條例》(第374章)，所有汽車在首次登記時必須符合法定安全及排放標準(包括噪音水平)。此外，司機應時刻保持其車輛處於良好運作狀態，不可擅自就車輛進行未經授權的改裝。違者最高可處罰款10,000港元及監禁6個月。^{9註釋符號代表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2019)。}
• 執法行動：現時，所有在出廠及首次登記後起計達6年及以上的私家車，須於指定驗車中心接受年度車檢，但電單車則可獲豁免。未能通過檢驗的車輛(例如被發現含有經非法改裝的汽車部件)將不獲續牌，除非已還原至原本規格並通過覆驗。
  此外，警方亦於全港隨機設置路障，打擊超速駕駛及非法賽車。如被截查車輛涉嫌非法改裝，警方會把個案轉介予運輸署，以便向相關司機送達車輛檢驗令，強制其在3星期內進行車檢。至於那些對其他道路使用者構成即時危險(例如汽車部件出現搖晃或鬆脫情況)的非法改裝車輛，則被即時扣押於警方的車輛扣留中心，並於72小時內進行車檢。如發現有非法改裝部件，警方便會提出檢控。^{10註釋符號代表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2022)及黃大仙區議會(2020)。}
• 主要關注事項：首先在現行規管方面，論者認為最高罰款10,000港元及監禁6個月的罰則"過於寬鬆"，阻嚇力不足。亦有評論表示私家車登記後首5年不須車檢的規定，免檢年期過長，遑論電單車的全面豁免安排。^{11註釋符號代表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016)、南區區議會(2016)及星島日報(2021)。}其次在執法方面，論者認為提供非法改車服務的車房，亦應為執法對象。^{12註釋符號代表獨立監察警方處理投訴委員會(2021)、西貢區議會(2017)及荃灣區議會(2021)。}非法改車的車主現時可透過車房先行修車，令其車輛符合規格並通過強制車檢，過後再經車房把車輛回復非法改裝狀態。反映這個規管漏洞，由於發出過量噪音而須在車輛檢驗令下接受強檢的車輛平均合格率，過去5年高達79%。
  最後就警方的路障行動方面，部分居民認為個別路障行動通常只維持數小時，難以有效打擊非法改車。就社會建議增加採用智能科技以找出非法改裝車輛，環保署回應已於2021年7月完成使用自動聲學相機偵測非法改裝車輛的測試。據報初步測試結果滿意，但在全面採用這種裝置前，仍須進一步測試及有待執法部門回應。^{13註釋符號代表聲學相機測試的現場準確率約為80%，並將於日後在較繁忙道路上作進一步測試。根據環保署於2022年7月26日的回覆，當局已於2022年初向相關執法部門介紹了這項智能裝置。請參閱環境事務委員會(2021)及Cheng et al. (2021)。}

• 與香港相若，新加坡亦是基於道路安全和環境考慮，禁止車主擅自改裝車輛。不過，新加坡所有汽車均須在首次登記後的第3年，接受首次強制車檢，較香港早3年。此後，當地私家車須每兩年一檢，電單車則須每年一檢。新加坡由陸路交通管理局("陸交局")負責車檢，警察交通部則負責執法。^{14註釋符號代表新加坡的私家車於首次登記後的第10年起，須改為每年接受強制車檢。請參閱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12a)及Land Transport Authority (2019)。}
• 於2012年及2017年進行政策檢討：儘管新加坡車輛接受車檢次數較為頻密，但在2000年代末期以後當地由非法改車引發的噪音投訴卻持續上升。反映這趨勢，干犯非法改車的月均個案數量，由2008年的146宗增加3倍至2011年610宗，其後再增加兩倍至2014年的1 835宗。為回應"公眾的重大回響"，新加坡政府收緊規管，先後於2012年12月和2017年3月兩度修訂《道路交通法》("《法例》")。^{15註釋符號代表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12b、2021a)及todayonline (2015)。}
• 主要法定措施：新加坡政府現時正採取多種措施，遏止非法改車，相關措施簡述如下：
  • (a)
    向重覆犯案者施加更嚴格強制車檢規定：鑒於新加坡屢犯非法改車罪的人數比例，於短短3年內倍增至2014年的15%，陸交局特別針對此等屢犯者於2015年11月起收緊車檢制度，大幅提高他們的機會成本。簡言之，再犯者的車輛須於兩年內每六個月一檢。而3次或以上違例的車輛強檢次數，更會增加至兩年內每三個月一檢。^{16註釋符號代表Land Transport Authority (2015)。}此外，自2012年起，屢犯非法改車罪者的車輛會被扣押最多3個月；^{17註釋符號代表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12b)。}
  • (b)
    車房亦成為執法對象：2010年代末期以前，新加坡只對車主執法，並未對違法車房採取法律行動。然而，2017年的《法例》修訂後，清楚訂明車輛維修工場負責人的法律責任。當局最近亦已加強針對提供非法改車服務的車房東主的執法行動，單單在2021年，便有兩宗檢控個案；^{18註釋符號代表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21a、2022a)。}
  • (c)
    加重罰則以提高阻嚇力：2017年，非法改車的最高罰則明顯加重，由早前的2,000新加坡元(11,100港元)及/或監禁3個月，增加至5,000新加坡元(27,750港元)及/或監禁3個月；再犯者的罰則加倍。

    2021年2月，發生1宗涉及超速致5人喪生的嚴重交通意外。同年7月，陸交局將非法改車罪初犯者的銷案罰款額倍增至1,000新加坡元(5,550港元)。當局亦就性質嚴重的初犯案件，更為積極地在法庭提出檢控，以加重刑罰。對於那些明知車輛曾經非法改裝的駕駛者，新加坡政府正考慮在罰款的基礎上，再施加扣分制(這或會導致司機被取消駕駛資格)；^{19註釋符號代表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21a、2021b、2022a)。}
  • (d)
    利用智能科技識別非法改裝車輛的測試：新加坡自2014年起，率先使用自動聲學相機偵測發出噪音的車輛。然而，當地政府於2022年4月表示，目前未有計劃全面採用這種裝置執法，主要是由於難以在繁忙道路上鎖定某一特定車輛為噪音來源。不過，新加坡政府重申未來對其他新智能科技持開放態度；^{20註釋符號代表Agha et al. (2014)及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22b)。}及
  • (e)
    2023年收緊新車的噪音排放標準：為進一步管制交通噪音，新加坡政府將由2023年4月起，收緊新登記汽車的噪音排放標準至68-77分貝(相當於正常對話的音量)，而現行標準為71-82分貝(香港現時亦採用此標準)。^{21註釋符號代表The Straits Times (2021)。}
• 政策成效：上述法例修訂及加強車檢措施，似已提高新加坡駕駛者及車房擅自改裝車輛的機會成本。2015年至2020年期間，干犯非法改車個案的月均數量急跌69%至550宗。儘管如此，陸交局承認在舉證涉嫌違法車房的罪責上存在挑戰，並正研究更有效的蒐證措施。^{22註釋符號代表現時，執法部門需要車主同意擔任控方證人，以確認為他們提供非法改車服務的車房。據報，被調查的車主並不"合作"。請參閱Parliament of Singapore (2021a、2022a)。}